老妈的幸福晚年

文|傻福（广州）

    老妈的故事很平淡，却处处充满了爱。

（一）

    老妈没牙齿嚼吃稍硬的食物了，几次想带她去牙科种植骨质牙或配一副假牙，妈硬是不同意，说东西煮烂一点就能咽下去，没必要花那钱。这次我软磨硬拽，非要带她去整牙，妈拗不过我，话锋一转，笑着说：“我跟你讲个笑话，村里的，上个月的。”见我停步，妈继续说：“你三婶花了8千多元整了一副假牙，上个月在村里饮喜酒时把假牙拿出来用纸巾包住放在桌面上，饭后忘了拿，被人当垃圾扫走了，她回家后才发觉，后来，几家人打着手电筒在村外垃圾堆里找了半夜才找到。这件事成了村里的大笑话，村里人聚在一起还经常笑她。”老妈顿了一下，接着说：“万一我配假牙后也像你三婶那样忘记拿，人家一样会笑我，我不想临老还被人笑死。”我秒懂了，老妈不是真怕被人笑，是不想我们花钱，于是拿三婶的故事来搪塞我。

（二）

    每次回家我都爱吃老妈用柴火煲的粥。晚上准备去镇上的住处时，老妈问我明天回来吃粥不？这时刚好有电话进来，我一边接听电话一边应了一个“回”，却忘了说具体时间。第二天一觉醒来已是上午十点多，我匆忙洗刷一下就赶回村里。快要回到时，远远的看见老妈站在村口翘首往镇的方向望，见到我回了，老妈马上迎上来，说：“粥煲好了。”这时，三婶快人快语，对我说了一句：“你妈听说你回来吃粥，早上七点多钟就煲好粥，然后一直在村口等你回来。”听到这句话，我瞬间感动得差点泪奔，我紧紧拉住老妈的手，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……

（三）

中午陪老妈聊天。老妈心情特好，话也特多，说我小时候如何调皮捣蛋，说她年轻的时候如何跟我老爸一起捱过苦难，说当年在“火水灯”下老爸给我们讲三国演义、薛仁贵征东，可惜我老爸命薄，还未享福就早早走了……说到这里，我突然弱弱地问了一句：“妈，你记得我爸走了多久吗？”老妈一顿，叹了一口气说：“走了X年X月X日。”我心算了一下，精确无误！老妈没读过书，更不懂数学，却能分别以年、月、日为单位准确记住了老爸去世的时间。原来，这二十多年，老爸一直以另一种方式活在老妈的心里，一天都没离开过。老妈对老爸的爱是刻骨铭心，也是默默忍受，也许，在某个夜深人静时分，在大家都酣然入睡的时候，老妈正在一边流泪一边跟着老爸在对话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