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色锦年不自知
三月长风,吹皱了一池春水,吹散一地落英。纷纷白雪,在了然凝思中翩然坠地。那一树纷繁的花儿,已在昨日的香梦中成永恒。来年旧树,是否依然记得前世的姻缘。
——题记
日子,在淡烟薄雾中穿行,三月,轻若鸿毛地来了,又在悄无声息中流逝。三月的阳光,常常躲匿在厚厚的云层后面,固执而任性。取而代之的是湿冷的空气,以及,缠缠绵绵的絮絮梅雨。患得患失的心情如同三月多变的天气,惘然迷失在烟雨中,寻不着归途。有些路,一生中总要走一次。如枝头那些早谢的花,有的上场,有的退场,人也一样。
往事和流年,不难忘,自会忘。守着微微泛黄的记忆,诉说一个人的地老天荒。惊蛰过后,山岳的桃花已在小亭边盛开,就那么横斜的一株,冒着微雨,冒着春寒,携些许嫣红,衬托着身后寂色的山峦,开得很肆意,很勇敢。那若有若无的幽香,在细风冷雨中氤氲飘散。
三月,雨淡烟若雾的下着,鲜有几日停歇。在那淡淡微雨的情调中,缠绵于体的各种病症渐次好起来。偶尔闲下来,亦是对着绵绵雨雾,沏一杯绿茶,细细品读那些时日累积的刊物。清冽的风从四面吹来,没有浮躁,没有不安。安静地守着时光,些许颓郁从轻风微扬的窗口悠悠飘走,从纤细冰凉的指尖悄悄滑过,仅轩窗外那沾满晨昏的雨露,点缀在三月的枝头。
仅几日不见,后山上嫩的芽苞已缀满树枝,不知名的小花儿随着枝藤,绕上刚着绿的树干,拥抱三月的青翠。下过雨的山顶雾霭袅袅空气清新,就连那枯枝似乎也被周遭的绿色感染,及不可待地抽出新芽,这座苍翠环抱的小山,遗世而独立。它孤傲,却不拒人千里之外。
连日春雨后,久违的太阳露出了羞赧的脑袋。透过厚厚云层的湿黄的光晕,把轻柔的暖淡淡铺陈。在这样的天气里,喜欢一个人静默于此,手捧一杯新沏的绿茶,任凭头脑空空。午后,雅打来电话,说许长时间不曾逛过街了,问我有没有兴致与她同行。在这个阳光充裕的午后,雅的电话来得很适时。
人声鼎沸的女人街,商贾云集,不仅有名目繁多的专卖店林立此处。亦有各色小吃烧烤店见缝插针的布罗其中,虽不太喜欢置身于声色犬马的滚滚红尘中,但凡一个女人,哪又耐得住轻裘罗衫的诱惑。与雅之间,皆是爱素的女子。通年着装,皆落于黑白素宁之间,为此,雅曾佯着嗔恼的说:“我肤质不好便也罢了,你通年着那些素衣,倒辜负了父母给的好肤色。”
话虽如此,在众多友人中,雅却是一等一的美人坯子,打小随父亲于高寒藏区长大的雅虽肤若古铜,而身形高挑玲珑的她,着什么样的衣物皆显俊俏飘逸。蒙上天垂幸,父母虽给了好肤质,而我却认为,人的某些积习一但形成便难以更改或伴其一生。不是没有试过那些媚色的服饰,仅是那样的衣物若着于身上,倒觉自身那副躯壳反是向人借来的少了自在。那样的灵肉分离,岂不辜负了自己。而雅哪里又会知道,那些鲜衣怒马的生活,又怎会与我的个性相匹配。
经年,秉承简单从事,简单做人。如此走来,便已惰性丛生。即便生为女子,亦不施粉黛。仅素衣相待,素面相持。沉溺与这样的格局,虽从容自在,却落得,单衣试酒正当时,素色锦年不自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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